公司这段时间进入了业务发展的淡季,不光是部门里的员工,就连我也一样每天都感觉有些无所事事。
不过我与他们的区别在于:这群年轻人是乐得清闲,生怕少玩了会,而我是感觉浑身不自在,心里有些发慌。
说来奇怪,我已从CQ回来这么久了,按理说,应是对CQ的人或事都会逐渐地淡漠了才对。
然这些天来总心绪不宁,没事老呆望天花板,像个要快坐化了的老僧一般。
回忆诗儿、回忆游神,回忆我与她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回忆我在C Q那即有心酸又有快乐的奋斗之路。
每当我不想再这样思念下去的时候,就会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在每个手下的办公桌前站一站,装作检查他们的一举一动,做出一脸的严肃认真。
其实我根本无意他们在做什么,谁他娘的没当过小基层啊,闲时不偷着乐干嘛呢?
我只是做做样子,顺带让他们收敛点,别董事长突然搞个突击检查啥的,看到一副菜市场的景象,那定然少不了对我一番批斗。
今天是周五,又要双休了。
虽然按照惯例老板不会来公司,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正好此时我回忆得累了、伤心了、失落了,所以我还是步出办公室,背着手像老夫子一般的在办公桌之间走动。
手下们的反映让我很是满意。
他们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本来闹哄哄的房间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个个都装作手头有忙不完的事,更有甚者,根本未见其拨号,就突然拿起座机听筒说,某某老板,你欠的费用啥时给啊?
在公司里我总是戴着一副茶色眼镜,尽管我只是轻微近视,双眼都才一百多度。
或许这纯属装B行为,但这样的做作却有个很大的好处:员工们因为看不清我的眼神,所以一直以为我是个深藏不露、高深莫测的家伙,给了他们一种莫名其妙的威性和神秘。
手机突然响起,身上摸了摸,方才想起是放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原来是妻提醒我下午四点到火车站接母亲和儿。
自从上周把妻按倒沙发之上激情爱爱之后,她似乎对我好了很多,不像之前那样总凶巴巴的了,又变得温柔起来。
尽管我还是心底有一丝担心,担心我们还是会如之前的三天好两天坏,为一个屁大的事就会来上一场冷战。
我发觉自己很奇怪。
一直都渴望着得到妻给予的温馨,现在终于得到了,不去管这样的温馨是暂时的,还是长久的,自己都应该陶醉其中。
但我却是并无想象中的知足,经常在欣慰之余莫名地感到悲伤或是落寞。
消极情绪的成因我很清楚,但却又无法打消自己的念头,无法阻止自己对过去的追忆……
我看了下时间,嗯,已然三点四十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我摸着鼠标,准备把自己的QQ下线,正待按上面的小叉,却又习惯性地看一下小尘的灰色头像。
我眼睛睁得大大的,几乎到了极限,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尘的个性签名居然变了!尽管头像依然是灰色的。
原本的“山河大地本是尘,而我是尘中之尘!”变成了“思念的味道,曾经此情淡如水。”
小尘,哦,不,诗儿你在?诗儿你终于上QQ了吗?我清楚地记得出去巡视之前,她那句个性签名还未更换!
387天,足足的387天!
我一直认为自己记不得到底有多久不知她的消息,然而此刻却突然清晰地想起,这一切只是因为她换了个性签名而已……
原来我每一天都在细数……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蹦出一般,跳动得无比厉害。
我哆嗦着右手,想点开对话框,却因手中摇晃,足足点了六次才点出来。然后我双手复上键盘颤抖按动着。
打完之后,我迫不及待地用鼠标按了发送键,然后怔怔地看着屏幕等着她的回答。
我感觉透过茶色眼镜看得极是模模糊糊,看不得真切,于是抖抖索索地将之取下,生怕错过了她的回复。
却悲哀地发现,取下之后,依然是一片模糊。
脸儿上暖暖的,痒痒的,似乎有什么再流动着,但却无心触摸。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屏幕上依然是那句孤零零的问语,并无一句回答……
欣喜与激动已渐渐消失了,只留下一如既往的失落。我颤抖着双手在键盘上继续敲打:我很想你!
鼠标移动在“发送”按钮上,但我却发觉自己犹豫了,不敢按下去。十来秒后,我直接偏移了下鼠标点击了“关闭”。
我关掉电脑,擦了擦脸,在重新戴上茶色眼镜的恍然之间,仿佛看见了她在对我微笑,我伸出手,却只触碰到一片空白……
拿上抽屉里的车钥匙,我拖着沉重的脚步下了办公楼。迎面走向停车场上唯一的一辆黑色北京现代,我按了解锁键。
三天前董事长给了我这车,以作部门领导的配车座驾,油费一个月固定报销五百。
这三天来只要看着这辆车心里都会开心无比,但此刻我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马上就要接母亲和儿了,我告诉自己。深呼吸了一下,却是将思念的味道吸入了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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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的味道,曾经此情淡如水。
是的,此情曾如无一丝杂质的清水,只是淡淡的关怀,只是体贴互相照顾,只是分享彼此喜悦和悲伤。
却不想清水在一瞬间变成烈火,燃烧你我,直至遍体鳞伤,刻骨铭心。
你曾说过,把你还给你的涛,把我还给我的妻。我们都做到了。你还说过,离开就不要再联系。你做到了,我也曾做到了。
但是我今天想触摸到你的愿望是如此强烈,想和你说话的期待是如此浓烈。
对不起,对不起,我失信了,我让你失望了。
曾经站在爱情的另一岸边,依旧是凄凄艳艳那一方。
是谁在等待着谁?
是谁在离开以后再也寻不回来时的路?
是谁在她的旅程中逐渐变成了一个残旧的人?
人生路上本来就会有很多人和事只有开始没有结果,如同夏花繁盛烂漫而注定要凋谢……
有些故事注定不会有结局,有些人注定不会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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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那天夜里,妻最后挂断了我的电话,以示对我的强烈不满。
我惊慌失措愧疚无比,连发了六条短消息,每条都是“老婆,对不起!原谅我这粗心的老公。”之类的道歉语,妻却是一条也没回。
我隔了五分钟,又发出了第七条。这时我就像一个孩子,死缠烂打讨要着妻的原谅!
当我准备发第八条的时候,短信来了。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啊,妻回了:别发了,别把幺儿吵着了!你这头猪!
妻骂我是猪,反倒令我心安不少,我呵呵一笑,将手机丢到一旁。
这一晚做了个很奇怪、可怕的梦,我没有勇气再去回忆追诉这个梦境。只能说它比起沈阳之行第一晚做的那梦,恐怖程度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二天醒来全身酸痛无力,且狂打喷嚏、直流鼻涕,我才意识到自己病了。
他娘的,定是那晚用自来水冲自己脑袋给闹的。
虽是带病之身,我还是将黎总所需的市场策划书做了出来。之中共修改了五次,还请王总帮我检查了一下,完全确定没有问题我才松下心来。
刚服下让游神帮我买的药丸,若诗进入了我的办公室,我向她笑了笑,问了声好。
我身旁垃圾篓里全是卫生纸,且声音瓮声瓮气,若诗立刻就知晓我感冒。
“你感冒严重吗?要不要我送你去看医生?”她关怀地问着我,眼里充满了爱怜,还摸我的额头,应是想知道自己有无发烧。
我微微一晃,让开了她的手。并非是不想感受她柔夷的温暖,而是已然下定决心杜绝深陷,以此拉开彼此的距离。
我的动作令她的手呆举在半空之中。
向她看去,一脸的失落、尴尬,令我很是过意不去。
故忙笑道:“我没有发烧哈,刚吃了感冒药了,应无大碍,不用担心的。对了,有事吗?”
若诗落寞笑着,将手放进西裤带里,仿佛不想自己手看起来那么空闲。
“没什么,就是关心下黎总的那个策划书有没有问题,若有问题咱们一起修改。”
她的笑容让我很是心疼,但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做出亲密之举,于是故意扭转面孔去看电脑屏幕,轻声说:“谢谢不用了,我已经做好了!刚才王总也帮我检查了。”
“哦,是吗?很好!那……我不打扰你了,回去工作了。”
若诗说完即向门口走去,她垂着头,两只柔荑依然插在裤兜里,高跟鞋踩在地上清脆作响。
我看着眼前这苗条而又落寞的背影,心里如被割了一道口子,很疼,很疼。
令自己不由地一下子站起来。
“若诗……”
“嗯?怎么了?”若诗转过身子幽幽地看着我。
我深深地望着她,这样的目光似乎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的两只手抽了出来却又马上放回西裤带离。
我低下头呐呐道:“哦,没什么……我将策划书通过Q Q传给你。你经验比我丰富,帮我参详一下,好不好?”
“哦,好的!”听到我需要帮忙,若诗似乎开心了一些也自然了一些。
“呵……先谢谢你了!有什么在QQ上交流。”
“嗯,不客气。”若诗淡淡地笑了笑转身而去,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前我才深深叹了一口气坐回办公椅上。
第二天黎总果然守信,如约来到了DZ.我将策划书交给了黎总,忐忑不安地注视着他,生怕他又会觉得我这个没多大用处。
他非常仔细地看罢,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小陈啊,这个才算是真正的策划书嘛,你之前给我的那东西完全就是忽悠人的,哈哈!这个你花了不少心思吧?”
我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却是为之前所为感到愧疚。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诚恳地说:“还请黎总勿把我之前的敷衍放在心上,原谅则个。”
黎总又是哈哈一笑,“其实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自己也做生意的,知道做出一套好的策划书不容易,那需要时间和丰富的经验。我本来上次说要你拿出一个好方案,只是说说而已罢了,因为我觉得三天时间根本不可能做得出来。却没想到你不仅做出来了,而且还这么有板有眼的,不错不错,是个人才!”
他的话令我汗颜的同时也有些心喜。
汗颜是因为这策划书根本不是我一个人做出来的,若无王总老道的餐饮开店经验和若诗多年的业务经验,怎有这样一份令人满意的策划书?
而心喜是因为黎总认为三天不可能做出方案,自己却做出来了,不过不是三天,反而只有一天。
虽然其中很多都是以前给其他加盟商所做拼凑而出,但那结合黑龙江当地饮食、消费习惯所做出的管理方案,其精辟之处完全是自己所想。
难道我天生就适合搞策划?
谦虚客套了几句后,终于我们进入了正式的合同谈判过程。
谈判中,我深深体会到首次见他时QM两小子所遭遇的困境。这黎总太会掌握节奏了,稍不留神就会跟着他的思路走。
而且他说话时总显得激情澎湃,底气十足,似乎有一股无形气势悄悄地施加在我身上,令我有些窒息之感。
并且,我始终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求他加盟似的,所以有些底气不足,慢慢的我就感觉有些穷于应付了。
尽管如此,但我始终坚持着,因为明白一个道理:谈判就像打仗,当我感到压力的同时,黎总绝对也会有压力,现在的关键就是坚持。
所以,不管此时黎总表现得是多么强势,我都始终不放弃该坚持的原则;不管黎总再怎样套话探底,我都始终未将自己的底牌翻出。
有时候实在被其逼得厉害,我就以给他添加茶水为由避其锋芒,趁倒水之际想出应对之策。
所以,我们的谈判有好几次都差点陷入了僵局,幸好我们有个共同点,那就是抽烟。
当有些不愉快时,或是我或是他,就会马上递予一支烟,并给其点上,各自吞云吐雾几口再行“战斗”。
正当我们点燃第五支烟时,传来了两声敲门声,我说了声:“请进。”
,门徐徐打开,只见作一身职业装打扮的若诗站在门外微微笑着。
她一手拿着一本精美的牛皮笔记本,一手拿着一只签字笔,向我们点了点头后即落落大方地进得房来。
我一愣,还未待问及她有何事,她已然走到我和黎总的跟前,频频向我们点头致歉:“对不起,我现在才到,迟到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我不明白若诗这是唱的哪一出,正待开口,她却悄悄地向我眨了下眼睛,然后说道:“陈经理,这位就是您说的黎总吧,久仰大名了!黎总您好!实在是冒昧了,我是陈经理的助理沈若诗,黎总叫我小沈吧。”
说完,大大方方伸出自己的柔荑向黎总示意握手。
黎总与若诗握了握手,“小沈你好!前次过来怎么没见着你呢?”边说边指了指我旁边空着的办公椅,示意她坐下。
“哦,对呀,非常遗憾,上周我家里有事没来公司。”说完她对着我微笑:“陈经理,我可以坐下吗?”
若诗真是把我搞得糊里糊涂,怎么就成了我助理了,而且她到底来干嘛啊?
但心中再疑惑,也不能在黎总面前失礼,于是忙站起拉了拉身旁的椅子,招呼她过来就坐。
若诗道了声谢,坐到了我旁边,将笔记本翻到一张空白页面,拿着笔作出一副准备会议记录的样子。
抬起头见我和黎总都望着她,其脸上却无丝毫慌张,反倒显得极为神情自若,她笑着说:“黎总,陈经理,你们刚谈到哪了?继续吧,我来为你们做笔记,把你们所说的要点记录下来。”
我心下急转着:若诗肯定不可能是来跟我抢业务的,她莫非是来协助我的?
也好,我与黎总商谈了这么久还在因代理权限问题纠缠不休,说不定能帮帮我。
于是我主动引出了自己所认为的争执关键所在,与黎总又展开了新一轮的谈判。
谈判之时,我的余光瞥见若诗埋着头,手上的签字笔如飞般摇动着,好像真成了我的助理,哦,不,应该说是像部门里以前被王总调走的内勤……
慢慢的,我发现自己有了一个转变:起初与黎总谈判时,自己总有点底气不足,然自从若诗在身旁坐下后,那股无形的压力好像对自己的影响要小很多。
且脑子也越转越灵活,之前或许他提出任何问题,我都要想个十秒左右才知怎样回答才好,而现在是他提出之后,我几乎立刻就能想出好的说辞。
仿佛她的坐镇带给了自己不少勇气与信心。
反观黎总倒好像有些用脑过度似的,有几次都把手放在会议桌上拍自己的脑袋,语气速度也缓了下来。
若说之前的谈判一直是我只退只守,那么此时已变成了有进有功,当然自己也不是一味的进攻,有时该退改避的也绝不含糊。
看似我逐渐占住了上风,但又半个小时过去了,我无助地发现,与黎总依然纠结在代理权限问题上。
原来并非有信心有勇气就行,更多应是找到其所需,再根据他的需要进行进攻。
谈了半天自己似乎并未抓住黎总最根本的需求。
当心底有了这个认识,我们又已然陷入了僵局。
正当我觉得这个黎总实在太难缠,心下焦急之时,若诗说话了。
“黎总,陈经理,我把你们彼此的交谈要点记录了一下,你们看看对不对。我去给你们倒下水。”说完即端着我们的水杯出得门去。
我将若诗的笔记本拿过来,先递给黎总,他却笑着说:“我现在头痛得很,不看了。小陈啊,我还说你是老实人呢!真是看走眼了,你完全是个老手啊!我毫不隐瞒地说,自己谈过很多的业务,虽然你算不得最难缠的,但你绝对进得了前三!唉,妈的,人上了一定年纪,这样的谈判就会觉得累!若我还像你这样年轻,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被你气势压着。哈哈!”
黎总这声“妈的”让我大起亲切之感。我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昨日吃了药,已无大碍,但今日仍是有些鼻塞、打喷嚏。
我向黎总致以抱歉的一笑:“黎总,我哪里是老手啊?老实说,我也从没碰过您这样厉害的加盟商,更未有过如此激烈的谈判。我看得出您已是对我口下留情了,没有步步紧逼,我想您应是很享受这种谈判过程吧?”
黎总高深的一笑,不置可否,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悠悠道:“中场休息下吧。”我点头说好,把若诗的笔记本拿过来查看。
她的字迹虽显得有些凌乱,但依然秀美。
她将黎总所说的要点记录在左边,而右边就是我所说的要点。
于是我就看起了左边的文字,却是在一看之下,大起茅塞顿开之感!
原来其上记录的是若诗对于黎总具体为什么久久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的根源分析!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完全将问题看得十分透彻,虽未在上面写出解决之法,但凭着我们日常所业务交流,我哪里不知她已实际告之破此僵局之法?
“两位累了吧?来,喝点水。”若诗端着两个杯子走了进来。
我忙迎过两个杯子,放置桌上,然后将笔记本放在她面前,并对其投以感激的目光。
若诗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对我点了点头,仿佛告诉我:你行的!
是的!我行的!一时间我感觉胸有成竹,已丧失的自信又重拾于心。
接下来,或许是黎总真的累了不想再纠缠,也或许是若诗给我打点子全打在了其要害之上,竟是意想不到的顺利起来。
我直截了当地把黎总的顾虑说了出来,然后就他的顾虑展开游说,并提出了解决之道与我的退步。
若诗在我们交谈的时候,依然不参一语,她边做着笔记边偶尔抬起头来用欣赏的目光注视我。
到得中午吃饭时间,我与黎总已签署完了合同,就差费用交纳了。
黎总和我握手时感慨:“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本来想为自己争取更多有利的条件,却是没争取到多少,现在反而稀里糊涂地跟你签了合同。”
我忙说:“黎总说的是哪里话,今天的谈判我是输得一塌糊涂。您都不晓得我现在已是违反了许多的规定,给了您很多实惠优越的好条件!虽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我赢了,但实际还是您成功了!”
我确实让出了很多公司政策之外的实惠,但那些无关紧要,形式上的东西,其实公司也只是说说罢了,并未当回事。
但我不能说自己取得了成功,因我觉得就黎总谈判风格来讲,他应是一个比较好胜之人,不能让其感觉失败才为妥当。
果然黎总闻言哈哈一笑,一扫那疲累姿态,笑道:“小伙子挺谦虚的!和你做这生意痛快!小陈啊,我很欣赏你!我冒昧地向你发出邀请,你愿不愿意随我回哈尔滨,我想聘请你为自己公司的营销总监!我的礼品公司虽上不了台面,但在黑龙江来说,尚算小有名气,你若过来,我绝不亏待你!怎样?”
我愣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没想到黎总居然想挖我,而且还当着若诗的面。
难道东北人性子都这么直吗,不喜拐弯抹角?
这总监一职听来挺爽的。
若是在CD或CQ我一定跳,这他娘的也太远了,我走了家人怎么办?且再见不到若诗了。
我看向若诗,只见她正对我抿嘴而笑,一脸玩味地注视着我,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我答应黎总。
不过确实她不用担心,我考虑只不过几秒,即婉言谢绝了黎总的好意。
有时就是需要一单业务来打开局面,或者说冲喜。
黎总这单完结之后,不知是自己时来运转还是找到了开展加盟的好方法,随后的两个月里我竟陆续发展了四家新店!
其中有三家是自己问上门来加盟的,另一家也是如黎总般从别家品牌挖的墙角。
十月和十一月份,不管是新店发展数还是加盟费用,我的东北片区业绩已然成为全公司第一,就连若诗的西南片区都要稍逊一筹,虽然全年拉通来算还是进不了前三,但按照这个势头下去,搞不好我来公司的第二年就能比拟若诗创造的高度及达到她的辉煌。
这样的成绩不禁让我有些骄傲,要知道东北片区其实就我一个光棍司令。
但我不敢报侥幸心理,因为这样的好成绩非是我一人之功。
若诗只要有空就会来主动协助我接待客户。
有时她仍假装是我的助理用笔记的方式提醒我要点,有时她会与我打配合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与加盟商谈判。
她的帮助往往都能起到很关键的作用。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团队才是成功的关键。
在这样的合作之下,我与若诗之间的默契程度也越来越强,往往对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含糊的话语,自己就能知晓接下来应该配合对方做什么事,说什么话。
俗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与若诗一起做业务,让我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工作乐趣。
尽管并非是每一个来咨询加盟的都能顺利抓住,但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一起分担失败的酸楚,像是享受一种充实而又简单的幸福,令彼此都陶醉其中。
在我对若诗的帮忙感动得一塌糊涂的同时,也深感恩情无以为报。
因为她总是不接受每单的业务提成,每次都说互相帮助是理所当然,自己不缺钱用为由予以谢绝,结果一笔笔的提成都让我一个人得了去,令我极为良心不安。
这两个月里,妻虽也会主动打电话给我了,但仿佛一直都在嗔怪我那天忘记了我们的纪念日,始终不冷不热,每次通话之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压抑。
我照常每隔半月即回家一次,以解对家人的相思之苦。
但很可笑的是,在家时我都会隐隐心中嫉妒自己的儿子。
因为妻的眼里似乎只有这小家伙,和他亲热得不行,而始终令我感觉对自己好像少了一点热情。
虽说母爱是天性,儿子年幼需要无微不至的关爱,但男人同样需要疼爱,需要自己所在乎的人来细心呵护……
我们的性生活也不甚协调。
两个月来我们一共做了四次,但每次我都感觉不到曾拥有的激情澎湃,就如例行公事一般……
我想妻定也是同样的感觉,但我们都未把这事摆上台面,似乎彼此已然习惯这种毫无激情可言的性交。
我那时认为,当夫妻之间用性交代替做爱,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奈,想要改变却又总觉无能为力。
但现在的我已然认识到,并非全然无能为力,只是要看有多少真心,有多少诚意,有多少手段……
反观我与若诗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虽然之前我反复对自己说要与她保持距离,但事与愿违,不仅距离未曾拉开,反而较之前更为亲近……
在这几个月里,每天下班至次日上班的时间是最难熬的。
每晚我都期盼着长长的几个小时快快过去,因为到上班时就又能见着若诗。
每天我八点左右即到了办公室,至多二十分钟后,就能看到红色的MZD进入公司大门。
要知道,我们的上班时间为早上的九点整。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我们并非恋爱,却如恋爱中的男女般一时半会没见着,就会情不自禁地思念;这是一种很独特的气息,我们从不向对方说及爱恋,却时时刻刻地感觉到彼此间的情谊。
这感觉、气息令我们彼此陶醉着,享受着,如同饮着一杯没有丝毫杂质的清水,让人身心皆舒。
然而在这种奇妙相处的背后,又蕴藏着某种危险。
我们表面上是很默契的伙伴,似乎尽与爱情没有关联,但彼此之间的暗香涌动却是越来越浓,以至于我时常感觉仿佛只需某个催化剂就能让彼此熊熊燃烧。
或许那燃烧的过程会是一件令彼此都很快乐的事,但燃烧后的结果却让人望而却步,尽管那只是我们各自心中的墙。
这样的情形,我明了,若诗更是明了!
所以,我们依然相互吸引着,相互排斥着。
当我们其中谁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另一方就会委婉的提醒,拒绝进一步的发生……
所以,我们还是如两条交相辉映的平行线,怎么也找不到交叉点。
暧昧,如影随形,有甜有酸,有苦有辣,犹如你我戒不掉的瘾,丢不掉,抹不去,伴随着彼此的呼吸,刚下眉头又上心头,个中滋味,甘苦自知……
事隔两年,每当我回忆起那段时光,我仍会情不自禁的微笑、心动,也会情不自禁的泛起苦涩、酸楚。
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我们一直坚守自己的原则会怎样呢?我想我们可能永远会是最好的异性朋友吧。
十二月的CQ很冷,甚至比北方还冷。
北方家家户户都有暖气,而CQ却没有。
在这里,不管是户内还是户外,都是一样的寒度,不管是走动着还是坐着,都会感觉手脚冰凉。
今天是圣诞节,与去年一样,来得很不是时候。因并非是周末,公司不予放假,所以无法回家陪妻儿,这令我甚感遗憾,也甚感心酸、孤独。
下午在QQ上我向若诗问及,准备过怎样的一个圣诞夜晚。
她毫不避讳地告诉我,晚上又要跟她的涛视频。
接着她问我将怎样过,是不是和游神一道去解放碑敲气锤。
每年的圣诞夜,不管是CQ还是CD总有那么一大群男男女女涌上最繁华的商圈,挥舞他们的青春,传递他们的喜悦。
曾几何时,我也参加过这样的狂欢,那时身边有她,彼此悄悄地用小气锤子偷袭对方,打过一下之后撒腿就跑,留下一串串欢笑弥散在空气里。
如今,我与她遥遥相望,就连一句最简单的情话都成了奢望……
即使在一起又如何呢?
已然远去了的欢声笑语,试问要如何找回?
我找不到答案……
从而,对于一群人的狂欢再无心情可言,只剩一个人被寂寞吞噬,找不到出口。
若诗见我半天不答,给我发了一个带问号的娃娃脸。
我回答说,呵呵,之前游神来约过我。我让他自个去,那是他们年轻人的世界,自己不太合适。
若诗在QQ上选择了和游神一样的说辞:文轩同志,你认为自己很老了吗?
是啊,有老婆有儿子了还不老吗?我在QQ上反问。
若诗说,有家室就算老了啊?
要知道你比我和海波就才大一岁多!
其实不管什么年纪都要留存一颗年轻的心。
去吧,跟海波到解放碑放纵下,总好过你一个人呆在寝室里看《徐志摩散文集》强!
她真是好记性,只给她说及过一次我晚上喜欢没事的时候看书,她就记在了心里,而且还记住了书名。
我笑了,却忘记了通过QQ她看不见我的笑容。我心想假如有你的陪伴,这个圣诞夜是多么美好,可惜你要陪伴远在地球另一端的涛。
不知为何,自己突然想对若诗放肆一下,于是就在QQ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只要你去,我就一定去!
若诗很快就回了消息:那你去吧,我和涛聊完之后就过来找你们。
于是,晚饭之后,游神就悄悄地将公司的车开向了解放碑,而我理所当然也坐到了车上。
赶到解放碑时已是晚上八点,这个CQ最着名,最繁华的商圈早已是人山人海。
虽是少男少女居多,但其中不乏我这样的白领一族,甚至还有些许上了年纪的大叔、大婶。
这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节日带来的喜悦,每个人都绽放出发自内心的微笑。费了好大天功夫,我们才找到一个停车位将车子停靠妥当。
艰难的走至解放碑步行街上,游神早已被周围的喜气与喧闹感染,拉着我的手臂大呼小叫着什么。
却因周围人声鼎沸,笑声不绝,他的言语还未到达我的耳中就已被淹没在声浪之中。
一个卖气锤的大婶从身边经过,游神忙将她拉住。我本来是叫他只买一只即可,他却并未闻见,结果我们一人手上拿着了一只气锤。
游神凑在我耳边喊道:“烂人,你看见那边那群美女没有?正打得欢呢,咱们过去加入战斗吧!”
我顺着他的手看去,果然有七八个姿色不俗的女孩凑在一起打打闹闹,周围有几个如游神般的“登徒子”在趁火打劫。
可惜我全然没有心情去热闹一番,于是叫游神过去玩,自己就站在这里歇息。
游神对我的不合群甚不满意,想拉我过去,却是拉之不动,于是只得重色轻友,抛下我一人,独自寻欢。
我笑了笑,将手机在手中拿着,担心一会若诗来了打电话,自己会听不见。
人愈发地多了起来,熙熙琅琅的人群往前方缓慢地移动着,如一大滩缓缓蔓延的水,带动着周围的一切。
站在路边的我如一片无根的落叶,被动地跟随人群缓缓向前移动。
我知道这样走下去是不妙的。
并非害怕会与游神失去联络,而是一会人群里就会打成一片,各自会用手中的气锤敲打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我在这人群之中,难免会被误伤到。
正好瞅见旁边一把椅子上一个女孩子起来走开,我连忙去把位置占着。
果不其然,我刚坐下不到十分钟,人们已经开始互相敲打了。
“喔喔”的起哄声源源不断,“砰砰”气锤砸在人身上的闷响也不绝于耳。有些人,一对一地对打着,有些人却是被多个人围攻。
前一刻也许你还在进攻别人,下一刻也许你已成了多人进攻的对象。
但不管是打人者还是被打者,一个个都是满脸的欢快,仿佛在这一刻全世界的人都已卸下了面具,抖落了尘埃,只把自己最最开心的笑容带给彼此,带给周围认识或不认识的每一个人。
我安静地看着这一场“盛会”,我也笑着,但却不知为何而笑,因为我知道自己并非被感染。不知你可曾有过这样的时候。
灯火辉煌着,人声鼎沸着,你在一旁看着别人的狂欢,分明正是言笑晏晏,融洽之极,却在忽然间觉得烦闷,恨不得即时抽身而退,片刻都忍耐不得。
莫名地就有一股落寞袭来,让人突然觉得此时正置身于一个无人的荒郊野岭,无边的凄凉寂寞让心缩紧。
于是你想到了逃,却是无处可逃;你又想去抓住什么,却发现原来自己什么都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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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的时候,我给家里座机去了个电话,是母亲接的,妻和儿子都不在家。
母亲告诉我说一个人将车开到小区楼下接她们母子两出去吃饭了。
我问母亲为什么不去,母亲说已吃过,还去干嘛?
本来敏敏也不去的,但那人打了几次电话来催,盛情难却,不得不去,于是她就带着儿子去了。
我问谁这么客气,是她同事吗?是男是女?母亲说不知,叫我自己打电话问问。
挂掉电话,不知为何,那一直都在回避的疑惑又涌进脑海。
我像往常一样,立马想予将之消灭,却是徒劳无功。
于是我致电予妻,望她能帮我解惑。
妻的彩铃响了很久才被接听,她那边环境嘈杂,且她的语气依然不冷不热,言简意赅。
我还未问及,妻就主动说及现在外面餐馆吃饭是她的上司做东,问我有没有什么事。
我哦了一声,仿佛对她是否在外面吃饭并不关心,“没什么,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我很想你跟儿子!”
其实我很想问问,这个上司是谁,妻单位上的人我基本都见过。
其实我更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请妻吃饭,有没有什么目的。
但我都未问及,因为不想让妻觉得我这人小心眼。
这时,似乎听见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乖乖,多吃点!温敏,你也多吃点。”接着,儿似乎囔囔着,“我不吃这个,不喜欢!”
我皱了皱眉,这男的叫我儿子“乖乖”,这他娘的是套近乎吗?我怎么听起来甚觉别扭?
妻说,幺儿别闹,文轩,晚一点我给你电话,好吗?
我说好,圣诞快乐。将手机扔在一边,我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脑袋上,明明在乎的,为何要装作不在意,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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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的屏幕突然亮了,拯救了我莫名的孤寂。我接起了电话,若诗,你来了吗?在哪啊?
若诗在电话那头说着什么,我却听不清楚。于是索性挂断电话,改用短信联系。经过几条短信,我与若诗约定在王府井百货门口相见。
从我现在的位置到王府井之间只有一、两百米的路程,但因为人山人海却变得寸步难行,不亚于走上几公里,不仅如此,我还老被人用气锤砸,所幸没人砸我头,发型乱了哪怎了得?
当我艰难移动到约定地点时,已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情了。
我在人群之中寻找了好一阵,终于看到了她正亭亭玉立于商场的大门口。
此时的她仿佛成了焦点,周围不少人,不管是男是女都会转过头对她行注目之礼。
此时的她正神态自若地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路人,脸上依然挂着那一抹标志性的淡雅微笑,但好像并未看到我。
我乘机先对她全身打量了一番,没办法,谁叫她总是不如我意,老是那几套职业装,最多颜色不同而已。
只见她身着一件羽绒服,是那雪一样的白色,这样的雪净映衬着她那甚为白皙的肤色,增添了一种纯洁的气质。
一般的女孩子穿羽绒服会显得身材比较臃肿,然而臃肿一词用在眼前的女孩一点都不合适,其一米七二的高挑身材在这人山人海的地方仍是鹤立鸡群。
无需更多的言语表达,只从周围人的频频注目就能说明一切。
这件羽绒服的衣领很可爱,其上有一排咖啡色的绒毛,应是增添暖度之用。
恰巧她的卷发披散在这绒毛之上,两种咖啡色的暖流融合在一起,显得无比的和谐。
她的羽绒服扣子并未系在一起。
它微微敞开着,露出了脖子上围着的围巾及上身的毛衣。
围巾和毛衣的颜色是一模一样的,融合了白色、黄色、淡红色等诸多色彩,看起来甚是别具一格,但却又无丝毫怪异之感。
虽是厚重的冬装,但却依然藏不住她恰到好处的身材,毛衣的凹凸曲线即可见一般。特别是那胸部的凸起,最是吸引得人遐想连篇。
她的下身穿着一条牛仔裤及一双长筒高跟靴,都是那冷峻的黑颜色。
那牛仔裤极为塑身,腿长且直显得丰腴而不肥胖。
令我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同眠之夜所见到,睡裙未覆裸露于外的美腿风采,从而又没骨气地心痒痒起来。
此种黑白搭配的穿着,再加上那无比娇美的容颜,构造成一幅夜幕下的冬装美女图,时尚大方、可爱素雅。
我看着眼前的女子,脑中突然冒出一个莫名的问题:诗儿啊,你完全就是一个衣架子嘛,穿什么衣服都这么好看,你怎么当初选行不当模特呢?
你那个涛是不是真的爱你啊?
为何对如此优秀的你一点都没担心,不仅远赴他国,而且还他娘的只是每年春节回来一次,若是真心的话,难道他就一点不担心你会变心?
他就一点不担心你会孤单?
我心中忿忿难平,不仅是替若诗不值,而且也强烈地嫉妒她口中的涛。但此时哪里联想得到自己还不是跟涛是他娘的一个吊样……
“喂,我在这啦!”若诗看到了人群中的我,在那里伸出一手挥舞,砰砰跳跳的,像个小女孩一般,可爱至极!
我忙越过人群,来到她的身边,歉意道:“不好意思,等久了吧?这里人太多了,简直像红军十万里长征似的!”
“没事,我也刚过来几分钟,这里好热闹啊。对了,海波呢?”
“哦,那小子看到美女就找不到北了,我也不知他跑到哪群美女中趁火打劫去了。呵呵!”
“是不是哦,那你怎么没去呢?”
“我才不去呢,最优秀的美女就在我身边,我哪有闲工夫去当狂蜂浪蝶!”
“咯咯!少乱拍马屁了!走,咱们去找海波去。”
“算了吧,这么多人,我们挤不过去的,我们就在这边玩吧。”我提议。
涌进人群里,我和若诗两人都没少被气锤砸。
我留意了一下,砸她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年轻的小伙子,只要她转过头去,就会被问及要不要一起玩,或给个电话号码等等无聊的搭讪。
而砸我的尽是些黄毛小丫头,年纪不大偏偏打扮得甚是妖艳,只要我一搭理她们,马上就会被问,帅哥哥,和我一起玩啊……
诸如若诗那边的搭讪问话。
我手里一直拿着游神买的那个气锤,但并未还击任何女孩一下,因为觉得这样的打闹甚是无聊,但看若诗虽不搭理那些小伙子,但脸上笑呵呵的,似乎并没有感同身受。
此时那卖气锤的大娘又出现了,若诗忙叫住她,也买了一根气锤。
我苦笑着对若诗大声问:“不是吧?你也想玩这东西?”
若诗闻言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也大声说:“出来玩,就放开一点,虽然我们都不再是少男少女,但却能做少男少女做的事。而且,我决定今晚绝不当淑女,我要好好的疯一下!所以,帅哥,看锤!”
甫一说完,她即抡着气锤砸到我的手臂上,听着打击的声音挺大,却无一点疼痛之感。
她见自己得手,像个小女孩般“咯咯”兀自笑个不停。
那笑容似乎能将一切寒冷赶走,既纯洁又温暖,令我见之根本不知该作何反映。
此时,若诗又大声道:“看你那讨厌的样子,呆头呆脑的,我砸醒你!”说完又一下打在我的手臂上。
看若诗这么有兴致,自己何必再做无聊的忧郁男状与这美好的世界格格不入了,而不与她一道分享快乐?
“好哇,敢打我,看我怎么报仇!”我抡起气锤做击打状,若诗啊的一声叫唤,忙娇笑着转身而逃,却是被人群挡着,被我一下锤在了背上。
她转过身来,故作生气,又抡起锤子想予打我,我慌拿锤将之挡住,她马上又把锤子压下了一点想来戳我肚皮,却还是被我挡住了。
于是我们一边侧身走着一边拿着气锤在身前抵挡,且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说什么“看我的程咬金三板斧。”
,若诗就说“吃俺老孙一记如意金箍棒。”
这完全就像是两个不懂事的孩子在玩打仗的游戏。
在这样的打闹中,我终于体会到了快乐,体会到了一种早已远离的童趣。
慢慢的,起先压抑孤寂的心情早消散得无影无踪,眼里心里满是对面女孩的欢声笑语,满是各自挥舞的气锤。
难怪这么多人涌上街头玩这样幼稚的游戏,原来这一刻大家才能真正地无忧无虑,才能真正地发自内心的欢笑。
渐渐地,我已完全融入了这一场狂欢之中,久违的快乐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体。
不知不觉,我和若诗已走到了一个相对比较空旷的地方。
其实根本算不得空旷,周围也有很多人在嬉戏追逐打闹着,只是相对于来路人要少得多而已。
若诗收回气锤,那美丽而白皙的脸蛋在此刻红润无比,应是一路玩闹之故。
我以为她要歇息一下,于是也放下气锤,却不想刚放下,若诗又一下子捶打在我的胸口,然后转身就跑,“帅哥,你来追我啊!咯咯!来呀……”丢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与挑衅的言语。
我哈哈一笑,追了上去,却发现这丫头甚是狡猾,老绕着人堆子转悠,自己难以“报仇雪恨”。
她尽带着我跑圈子,那咖啡色的卷发在挥舞着,甩动着,就像一个快乐的小精灵,而我举着一个大气锤在后面尾随着,就像一个可恶的格格巫。
跑过大概五圈之后,我逐渐抓住了她绕圈子的规律,于是灵机一动,向着反方向,跑到一人堆后面躲着。
果不其然,转眼工夫,狡猾的丫头冲上前来,我忙迎上一把抱住。
“哈哈,终于抓到你了,小妖精!”我一把抱住若诗的两只藕臂,令其难以动弹。
若诗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不依道:“你赖皮!你使诈!救命啊,放开我!”
“好不容易把你抓到的,说什么都不放!就不放,一辈子都不放。”
“那你就抱着我一辈子好了,累死你这个呆子!”若诗反而幸灾乐祸地笑。
“死了也要抱……”我说着说着,突然感到不对,我们此时在说什么?手不由地一松。
“哎呀,累死我了,我得休息一下!”
若诗似乎并未感觉到不对劲,且话音甫落,她的两只小手臂搭上了我的背,然后将脑袋埋进了我的怀中微微喘息着。
一时间,我不能也不愿再去思索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因为这是第一次:第一次若诗主动抱我,第一次主动躲进我的怀里。
我的心中好比饮了蜜糖,除了泌人心脾的甜蜜滋味,还有感动……
我先悄悄地嗅了她的秀发的味道,芬芳扑鼻。
然后,我又悄悄地将自己的下巴轻抵在她的秀发之上,柔软而温热。
最后,我再悄悄地将两只手也由藕臂移到了玉背之上,衣服微凉而光滑。
而我们手中的气锤呢?
早不知何时已被丢弃在地上。
我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原来自己等待与若诗的拥抱已好久,好久了……
周围的一切似乎已为我们停止下来,仿佛这热闹的解放碑就是我们两人拥抱的舞台。我们不发一语,却似乎都能感觉到为彼此悸动的心跳。
恍恍惚惚中又回到了那个同眠的夜,我吻着她的脸,她感受着我的唇,一切悄无声息,却又动人无比,好像一个永远不愿苏醒的梦。
所以同